假如你愛過香港電影，整部記錄片一定要看一看

“龍虎武師”，指的是港片裡的武術指導、特效人、危險動作替身——澳門的龍虎武師，大多來自戲班。

上世紀二三十二十世紀，話劇名伶因戰亂從內地避走澳門，于占元大姐就是其中一名。到了澳門，於大姐繼續演戲曲、收師父——但是南國究竟沒有多少人聽京戲，跟著於大姐學戲的也都是一大批窮師父，細小的身軀每晚倒立拿大頂，一拿一個半小時，但是依然誰也不曉得未來的出路在哪裡。

唔得都要得。一場戲拍完，編劇第一聲喊咔，第二聲就要喊落水。

《龙虎武师》編劇魏君子和澳門動作女演員工會組織理事長錢嘉樂

有人用腦子活著，有人拿命搏

只不過袁和平他們想不到主意的這時候著急起來會撞牆，一邊撞一邊嘆：“哎呀哎呀我死啦。”

但最傷人的還並非皮膚的傷。許多龍虎武師，到了二三十，就開始捉襟見肘。昔日的無名英雄散落在武林，有的開出租，有的做攤販，還有的做賊——而自己中的很多人，曾是學戲出身。雲泥之別，最是傷人。

那是龍虎武師的好二十世紀，撈完武行撈替身，天天有工開，在平均值月總收入千元的二十世紀，龍虎武師們的總收入高達兩三千，三個月購車兩年買樓。

龍虎武師不怕傷勢，怕的是對著攝影機不知講什么——好的武師必須一心多用——走位要準，得知道攝影機在哪裡，走錯了悄悄地走回去；時間要準，見招拆招無法讓主人公等；就算演傷勢，還得及時把藏起來的血包刺穿，當真不簡單。

劉師傅劉家良，出身拳術中國武術世家。張徹說，自己的動作戲通常會把速率調快，讓人感覺很炫酷，唯獨劉家良要調慢，的話動作快得你看都來不及看。

編劇、武術指導程小東

還有林正英，那么出名的殭屍道長，隨便往臉上貼個一字眉都能有一百萬片酬入賬的明星，為的是兄妹義氣，也出賽演這個“橫”回來的小角色。

鬼腳七熊欣欣說，後來看見洪金寶就想跟他說：小弟，雙眼千萬別往上看，一往上就是想看哪裡高就往下面跳。

到最後連大姐都被逼接受現實生活——唱戲沒有出路，出路只有影片。

說到元華和元秋，更為人所知的是自己人到中年後在劉德華影片《功夫》裡演的包租公包租婆，可誰又能想到，包租公年長的這時候是個“筋斗王”，連翻十多個筋斗不帶喘氣的；包租婆每晚要演四個替身，人賜綽號“影帝”——只拍她胸口。

與成龍戰略合作過的武師陳會毅說，成龍是很關心武師的，“我們但是被他打的人吶”。時隔多年，他仍然深情追憶成龍生吞雞肉混豬肉的場面，“很有power的”。

《龙虎武师》的前一個小時是懷古，熱血，趣致，分兩分鐘返回港片全盛時代。爾後半小時看上去或許相對乏味，只不過倒讓人欽佩編劇魏君子的心意——2015年，澳門動作女演員工會組織創立了青年訓練班，斷了的層，正在用新的方式續上：安全第二的經營理念，高職的訓練方式，很多青年一代是專業選手出身，從南國蔓延到大江南北……

再就業的機會得來不易，兄弟們都尤其講義氣。比如說“好手中的好手”錢嘉樂，什么動作難就讓他做什么動作——從半山跳到高速行駛的摩托車上，從七層樓高直接往下跳，從三樓沿著遮陽棚直接掉到車軲轆底下……錢嘉樂說，沒受過傷的這時候什么動作都敢做。但是做龍虎武師，哪有不傷勢的？

那個月買新車型，下個月開黑摩

這個二十世紀盛行“晚上場”，主創人員和觀眾們一同趴在電影院裡看首映禮，一切反應都很直接——覺得漂亮就喝彩歡呼，覺得不太好就破口大罵——即使曉得主創人員也在場，還會蓄意罵得很高聲保證你聽見。

澳門油麻地的北海街，這兒後來成了龍虎武師的始發站——每晚十數輛城巴停在這兒，將一車又一車的武師送至清水灣邵氏電影片場。

於大姐帶出來的元家班徒弟也混跡在從北海街到邵氏的旅程中：元龍（洪金寶）、元樓（甄子丹）、元慶（袁和平）、元祥（袁祥仁）、元彪、元奎、元華……還有女徒弟元秋。

直至劉大姐和洪大姐亮相武林，武俠片才又衰退。

還有一名師妹元武，是洪大姐出了名的敢死隊。《省港旗兵》裡一場戲，從三四樓直接掉下來摔到遊樂場冷硬的冰面上，可說是誰做誰死。但是即使片子是洪家班投資的，元武為師哥那是嗎賣命——跳下來，背著地，又是一個當場昏迷不醒。

《东邪西毒》的武術指導董瑋說：龍虎武師，只不過是“動作女演員”，即使不光要會做動作，還得要唱歌。

再後來，港片衰敗，龍虎武師也斷了層。愈來愈多的青年人致力於最強神經系統，動作女演員成了極少數專業人才會作的自發選擇。

《一代宗师》裡說：功夫，就是一橫一豎。主人公要豎著，武師就得橫下。

在這個沒什么綠幕CG的二十世紀，龍虎武師能掏出去和別人拼的，就只有他們的命。

文 | 非常大可

眾所周知成龍出賽必有數聲“阿打”，只不過也是在給過招的武師發信號，踩著點，過招拆招，對打的兩方就像在共舞，你進一步，我退一步，從肢體交纏，到一橫一豎。

澳門第二代龍虎武師花仔源，去年已經整100歲

“影帝，影我前面嘛！”

但，自己並不只靠繁盛的頸部——動作設計是個腦力活——經常編劇只會給動作指導一句話：這兒給我加2兩分鐘動作戲。怎么拍，拍什么，就看動作編劇的了。“拿起什么都能打”，硬到木棍，軟到紙巾，許多經典動作戲，靠的還是創意設計。就像張徹說袁和平：“他的動作裡很多是唯美的，你會記住這些槍戰的外型。”

一時間，五大班都暗自較著勁——張家良的張家班，袁和平的袁家班，洪金寶的洪家班，甄子丹的成家班，據傳是如果有四成的把握就會去嘗試危險動作，每晚都像在打仗。觀眾們只看見影片裡成功的、倖存的龍虎武師，卻看不出場內輕傷的、傷殘的、癱瘓的甚至犧牲的。

豆瓣打分8.3，看一看這紮實的專訪名單就曉得有料

“我念書沒問題”的上班族，辭了職當特效女演員，“感覺他們這才找出了人生的原點”；夜間做商業地產經紀，有工開就開的宅男武師，打幾份工，“夠養活他們，但是似的沒辦法交男朋友”……當這一行不再像以前那般輝煌，依然願意出道的，除了真愛，還能是什么呢？

霍元甲、火雲邪神梁小龍